日产汽车于2025年4月24日公布,预计截至2025年3月财年的净亏损将高达7500亿日元,超越2000财年创下的6843亿日元历史最高亏损记录。
日产在历史上多次陷入经营危机,从1970年代的劳资纷争、1990年代泡沫崩溃后的业绩恶化,到2010年代的公司治理崩坏,每次都通过外部资本注入或“救世主式”的改革进行延命。然而,频繁重建的背后,其企业体质本身就存在结构性问题,导致股东、顾客、员工等利益相关者不断被边缘化。
日产的起源与结构性问题
日产的创始人之一是有“重工业之王”之称的鲇川义介。他曾留美学习铸造技术,1910年创立户畑铸物公司(今日立金属),1928年接管久原矿业并更名为“日本产业”,日产的名字由此而来。
1933年,日产前身的汽车制造公司成立,翌年生产出第一辆达特桑轿车(Datsun)。但在1937年,鲇川将日本产业迁往满洲,与关东军合作建立军需体系,这种上命下从、依赖领袖的治理模式,在战后仍在企业体制中残存,形成高度依赖强人、缺乏现场自主的文化。
派系主导的企业治理
战后,日产并购普林斯汽车扩大经营,随即爆发严重劳资纷争。1970年代起,工会势力增强并渗透到人事决策中,企业内部出现严重派系对立。决策不再以市场或产品为中心,而是围绕内部权力均衡运作。
从1950年代的川又总裁、1970年代的石原、到2000年起的戈恩,每位强势领导人上任都引发剧变。尤其在戈恩体制下,权力集中虽带来财务改善,但也埋下治理失效的隐患。董事会沦为橡皮图章,内部监督形同虚设。
对外依赖加剧治理困境
日产长期依赖外部资本。从英奥斯汀、法国雷诺,到德国戴姆勒、收购三菱、乃至与本田、鸿海的合作传闻,外资频繁介入使得“谁在主导”变得模糊,战略方向不明,内部也由此加剧“内外对立”的分裂结构。
品牌混乱的根源在于战略缺失
日产的经典车型(如Skyline、Fairlady Z、Leaf等)均出自工程师的“现场智慧”,但随着换代,本社主导增强、理念丧失,导致产品方向迷失。
例如,日产曾率先量产EV Leaf,但后继车型Aria开发迟缓;独创的e-POWER混动技术在北美表现不佳。这些反映出日产在产品开发中,缺乏跨部门协同、决策迟缓,阻碍竞争力。
企业存在理由成核心课题
如今日产面临的不是单纯的市场份额或成本问题,而是“资源应集中在哪些领域”这一本质问题。若无法清晰表达企业在社会中的定位和价值,所有战略都将失去方向。
在电动化、智能化、软件化浪潮下,仅靠技术能力已无法胜出,必须明确“企业打算优先解决什么社会课题”,重新定义“技术日产”的社会意义。
企业重建的本质:选择有意义的存在
未来的竞争焦点不在产品性能,而在企业的“存在理由”。日产必须以“没有日产,社会会失去什么”为视角,进行战略重建。
这不仅是产品线的选择,更是价值观的重塑。如果日产无法更新其曾经的荣耀,那么它将被市场所抛弃。